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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於96.10.22.榮獲中時部落格「嚴選好文」】
前天，三位文化大學建築系學生，來診所作房屋結構及牆壁龜裂破損調
查，因為大億麗緻及新光三越新天地後方，將要蓋地下七樓地上十五樓
的住商綜合大樓，需要先對周遭的房舍裂縫作調查，以後若有造成新損
失才有憑據。我領著他們上到五樓，記憶的河水就此湧入。
十二年了，搬離這個載滿孩子童年回憶的家之後，每年只進來一、兩次，
大都是中元或除夕拜拜需要用到瓦斯爐才上樓來。五樓的格局很簡單，
除了洗手間和儲藏室外，只有三個空間，樓梯上來就是廚房兼餐廳，約
12坪大，一間10坪大的臥室，和一間10坪大的遊樂室兼琴房，臥室和遊
樂室中間有門相通。
一來到廚房的空間，我想起孩子在騎小腳踏車的情景，幾聲稚嫩清亮的
「爸爸，你看！」「媽媽，妳看！」彷彿在空氣中迴盪，喵寶貝繞著餐
桌騎著騎著，原本需要補助輪才會騎的小車車，在補助輪掉落後，她居
然騎得平穩又快速，正得意地笑開懷呢！
臥室裏面，櫥櫃和地板都佈滿厚厚黑黑的灰塵，我卻看到舖滿暗紅色拼
裝地毯上，一整排的大、小枕頭，上面躺著孩子們的布偶玩具，有一陣
子怕孩子跌下床，我們都睡在地板上，當然孩子的寶貝玩偶也是，臨睡
之前，總要排好布偶的睡姿，我們才能在房間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躺下。
電視機裡正播著娃娃谷，那是我錄下來的兒童節目，共有拾集，小兄妹
百看不厭，還會隨著裡面的小朋友邊看邊演，經典之作是哥哥扛著球棒
當作掃把，一面唱著，一面走到隔壁房間；一開始總想不透他為何要走
出去，後來才發現電視裡他扮演的小朋友也同時離開畫面。兒歌專輯的
歌舞秀，「北字左邊轉個圈就是比……」，也曾經讓臥室裡洋溢著歡笑，
關燈就寢時，一不小心觸動了開關，睡眠時間常常都這樣，被持續播放
的可愛歌聲給耽擱了。
遊樂室的擺設改變不多，四週的童書仍靜靜地躺在書櫥裡，綠色地毯上，
認真拼圖、翻書的身影是哥哥，妹妹則是靠在小藤椅上，舒適地喝著奶
瓶。兒童音樂班上課前，在家表演的小蜜蜂、三隻老鼠……可愛的模樣
歷歷在目，時間在回憶中定點停格，時間也在記憶的長河一再駐足。
懷著傷感和愉悅的矛盾心情，我關上了通往五樓的鐵門，也把孩子留存
的童年回憶關在裡面……。（9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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