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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五月底，牛肉嫂和她四女兒搬到附近，離診所約三百公尺距離的公
寓大樓之後，她更常到診所串門子了。
樓下的管理員換了兩個，哪個管理員認真負責，哪個管理員門禁鬆散，
誰在抽煙，誰不掃地，誰對亂丟垃圾的人視若無睹，誰又整天埋怨哀聲
嘆氣……，都是她情報員兼廣播員的精采內容。據說最近這個管理員越
換越差，她形容為超級殘障人士化身︰視障，對進出門的訪客或住戶視
而不見；聽障，對詢問的問題一概聽而不聞置之不理；語言障礙，一個
禮拜來他幾乎不發一語守口如瓶。看來一個非常不敬業的管理員簡直比
一條看門犬還不如。
話說上個月的颱風天，連續幾天的傾盆大雨，讓她的房子滲了水，靠外
頭的氣窗下緣不停地有雨水被風吹濺了進來，淋濕了床單，她只好暫時
用浴巾塞在窗沿以減少滲水，好不容易颱風走了雨停了，她急急忙忙找
了裝潢師傅來研究對策。
原因出在頂樓的屋簷沒做積水槽，雨水直接從12樓渲洩而下，加上斜風
勢大助威所致。她和裝潢師傅初步討論，擬用一片烤漆鐵板固定在外牆
的窗戶上方，以阻擋由上而下的雨滴，問題簡單，解決方式也不難，兩
三天後，擋水板很快完工，牛肉嫂心想，這下可妥當了，再大的雨來也
不怕漏水了。天天盼著快快下雨，準備享受雨天不漏水的快樂。
期待中的下雨天終於到來，果然不再漏水，但是卻衍伸了另一個大問題︰
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鐵板上，聲音有時大如鞭炮聲噼哩啪啦碰碰碰，白
天影響午睡，晚間擾人清夢，問題不解決不行。迅速聯絡師傅，隔天就
來處理，準備拆下鐵板再作其他考量。
事情就是這麼巧，當天牛肉嫂正好要到屏東親戚家，她囑託四女兒師傅
會來拆板的事就出門搭車去。火車上接到訊號不良的兩次手機，一次是︰
媽媽，我的那條五千塊的棉被妳收在哪兒？她回答說在衣櫥下方。掛電
話後過一陣子一想，她要棉被作什麼？她回襏女兒問棉被作什麼用，女
兒︰妳不要管那麼多，師傅正在把棉被固定到鐵板上………，就快處理
好了……，師傅在忙，沒有手接妳的電話啦！
她哭笑不得，整天忐忑，回到家，看到那條嶄新的棉被就高懸在鐵板上
方，雖然木已成舟，她仍然困獸猶鬥找師傅理論，師傅說沒問題，起碼
可以撐兩年，即使覺得不妥，卻也無計可施，她女兒高興就好。花上大
本錢的投資，效果當然不錯，她和她大愚若智的女兒果然享受了幾天幸
福快樂的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常，兩個禮拜後，那條新棉被不堪風吹日曬雨淋，宣告報銷，
師傅的兩年保證跳票了。一切又回復原狀，除了牛肉嫂偶爾心疼提起那
暗夜啜泣的棉被外……。一個荒唐的提議者加上一個愚蠢的決策者，造
成的浪費和空轉，似乎不足為奇啦！（96.10.1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