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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銘腦神經內科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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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實習在長庚


        台灣醫界的新生兒——長庚醫院,於今年十一月底屆滿週歲。回顧它孕育的過程,在在都令人興起疑問號,它能吸引病人嗎?它會是大眾化的醫院嗎?它有能力扮演教學醫院的角色嗎???………

        米黃色、乳綠色、雪白色構成了長庚的大部分,兩棟十二層樓合併的建築,只有三、十、十一、十二樓是彼此打通的,加上樓梯不太顯眼,於是,初入長庚的人,很像在玩迷宮遊戲,經常有探病者搭上B棟電梯,一瞧,為XX公司,或捐血中心,而百思莫解(B棟有幾層租給公司辦公),也有迷途的羔羊,在九樓醫師宿舍門前徘徊猶疑;因為病房散布於三B、九A、十 A、十B、十一A、十一B,加上七A的ICU,因此,要探病人還得需具備地理概念,否則不得其門而入。

        中央冷氣系統及空氣調節,終日不息,令人免於汗流浹背之苦,但長年累月下來,很可能患上Osteomalacia(骨軟化症)及Photohypersensitivity(陽光過敏症)。沐浴陽光下,簡直是一種奢侈。

        目前長庚的病床數達三一九床,小兒科二十五床,小兒ICU七床,婦產科三十床,內科一一八床(含ICU十九床),外科一三六床(含ICU十五床),病床常滿,而病人代謝率甚快,醫護人員負擔實在不輕。

        長庚醫師的編制是很奇特的”倒三角形”,主治醫師四十餘人,住院醫師也差不多,但實習醫師只有二十九名,其中兩名牙科。(本校派出Intern醫師二十名、牙科兩名、其餘六名中國,一名臺大),由於Intern少,所以常有一個Intern跟兩個V.S.,兩個R的情形,於是查房時,就只好一天跟一個,另一個就Say Sorry了!

         長庚的Activity是從早上七點開始,內、外、兒、婦,各科 有獨立的 Morning  Meeting,禮拜四有全院性學術演講,邀請歸國學人或有專門研究學者演講,禮拜六為CPC或MSC,此外,下午四點半都有各Section的討論會,(GI,Neuro,C.V,Chest…等等),而每星期二、五下午各有一個鐘頭的   Intern ’s   Lecture(由各V.S.為Intern講課),討論風氣還算不錯。

        實習的課程是這樣安排的:以三個月為一階段,內科一階段:C-V,Chest,G-I,Kidney,ICU,ES分別兩個禮拜一輪;外科一階段:G-S一個月,Plastic(整形)或Procto.(直腸肛門)一個月,骨科兩個禮拜,餘兩個禮拜休假;小兒科及婦產科各一個半月為一階段,另外六小科合為一階段,分別是皮膚、神經、眼、耳鼻喉、泌尿、麻醉,各兩禮拜。由於Intern不多,各自作業,有時忙得昏頭轉向,別人也愛莫能助。

        一般言之,長庚實習所獲得的與其他醫院應是大同小異,工作繁重大家皆然,如何從工作中學習,這是個人的態度問題。一件事情,一開始便打從心底排斥,厭煩,毫無好感,甚至抱怨不滿,自然愈做愈沒勁;反之,能任勞任怨,不推拖苟且,會愈做愈起勁,所有的勞累瑣碎都不是痛苦的負擔了。

        值班是一件惱人的事,尤其排得很頻繁的時候,Intern少,所以外科兩天值一次班,婦產科三天兩次班,眼科、ENT兩天值一次班,皮膚、神經支援內科值班,泌尿、麻醉支援外科值班,總計每天晚上都有將近半數的Intern在值班。值班的工作在內外科言之,急診是不用談了,所有掛急診號的病人都是Intern先處理,有疑難雜症再請示值班R;病房值班從晚飯完後,有一盤每六小時一次的IV Push飯後「點心」在等著,點心解決了,陸陸續續新病人辦理住院,History Taking.,Physical Exam,Admission Note 開Or-der,開檢驗單、開處方籤,都是Intern的事,明天開刀的病人,你推著EKG Machine先做準沒錯,幸好B.U.S. routine是檢驗人員負責,否則就更”刺激”了。在這同時,病房裡多的是那些要換藥、導尿、便秘、腹痛、頭痛的病人,您不要想到「清閒」,一但你值班,就是你運用全身細胞全面備戰的時候,半夜電話鈴聲響,必須乖乖的起來,即使你睡眼惺忪,如醉漢狀,你還是必須去看病人,這時候,千萬不要訴說白天開五個刀拉鈎累慘了,因為,這都是你的工作,誰叫你當Intern來著?運氣好時,碰到一個Shock的病人,整個晚上就都有事幹了!但是明晨6A.M,IV 「早點」還是你的,成堆的抽血tubes 等著你去,而7A.M .Morning meeting 又不能不去,也許你要報告Case ,所以5A.M.搖醒病人,大抽其血。在長庚醫院是很普通的事。至於小兒科值班,一個Intern負責急診室、病房、小兒I.C.U,嬰兒室所有臨時狀況,有Resident協助,但是急診小兒科病人最多,所以整夜不眠不是新聞。婦產科有兩名Intern值班,一在產房,一在病房,有時候,你會大嘆Baby 不好好選時間,偏偏三更半夜,而且一個連著一個,據說目前記錄是一個晚上八個,每個月新生兒數達一百五十個,增加率驚人,眼科,ENT兩個Intern輪流值班,主要看急診,病房事情不多,算是輕鬆愉快,可呆在寢室看電視,「應召」而至急診,兩科都看,有病人曾豎起大拇指,說Dr.真棒,Resident也有排班,Intern碰到棘手的Case,往上報就沒錯。

  年青,是長庚的特質,也是長庚最大的本錢。從主治大夫、護理長、護士、住院大夫到小Intern都是年紀輕輕,熱忱,親切在工作中表露無遺,一團和氣使繁重的工作減少些許負擔。V.S.和R.都很客氣地盡心指導,即使他們年輕得沒有太多經驗,但對於Case Study的衝勁與討論態度的認真,對長庚日後學術地位的建立,將是一個穩固的基石。在R.的Cover下,各項tapping,Lumbal  puncture,CVP,等等,都有機會學習,就一個以教學為部分宗旨的新醫院而言,長庚是綽綽有餘了,何況,目前位於敦化北路的醫院只是暫時的立足之地,更大的目標是在林口的長庚一千五百牀的大型醫院。

   在長庚實習,小Intern最怕的是某些「惡性」病人,所謂惡性,惡劣的脾性也,此類病人大多與V.S.交情甚篤,大小事必勞師動眾,全家數十人馬齊集三坪大的病房,千言萬語,小Intern一有差池,即遭眾人口誅,此類病人大都是長期臥牀,癌症末期,藥石罔效,家屬病久成醫樣樣處置皆By family’s order,V.S.若稍加縱容,Family更是趾高氣昂,遇此患者,醫道尊嚴盡喪,特約醫療制度影響教學,這是必然的,聊足安慰的是此類病人佔極少數。

    「XXX大夫,請電話OOO」長庚的小Intern常常可聽到這樣的廣播,有時候,好幾個Nursing station同時看上你一個人,將感疲於奔命,分身乏術;但即使萬事纏心,你還是要踏著輕快的步子,循序完成你的duty。Intern實習主要是訓練腳力,有時酸到覺得彷彿不是自己的腳,往床上一躺,醒來發現雙腳還是自己的,好不快慰!

  實習生涯,如人飲水,謹將半載長庚所見所感聊記幾筆,拉拉雜雜,還是「分期付款」完稿,回顧上文,總有成功嶺上坐餐桌─—緊張嚴肅的感覺,事實上,長庚Intern生活的輕鬆面是「特麗霓虹」的,彩色的日子全憑個人造化,就此一筆帶過。
        (66.11.14.發表於高醫醫學系系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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